2015年12月31日 星期四

尋找神的愛

撰文者:Yukti
文章來源為MYM New York網站
© Mahayogi Yoga Mission保留一切權利

從德蕾莎修女捎來的訊息


印度一直是我夢想中的國度。它是啟發並喚醒眾人的偉大瑜伽聖者Ramakrishna誕生的國度;也是德蕾莎修女的國度,她在那兒侍奉窮人中最貧困的人,並給予無盡之愛。我渴望有一天拜訪那裡,但機會尚未到來。

自從我成為一名護士,在我的腦海裡一直有一個疑問,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尋求答案的強烈渴望,我決定去加爾各答。為什麼選擇加爾各答呢?因為我認為除了德蕾莎修女之外,沒有人可以給我一個解答。這個不斷地在我腦海裡浮現的疑問是──怎麼做才是最好的臨終照護?

我一直在外科病房裡工作,那裡很多患者因癌症而受苦。通常,我們照顧臨終前的病人──有的是復發、有的是轉移,甚至有些病人曾經歷了成功的手術後又再度回到醫院。然而,就像許多其他醫院,我們都非常的忙碌,我工作的病房也不例外;這種情況無法允許我撥出足夠的時間來陪伴病人度過最後時光。我相信,任何一個被激勵成為護士的人,都希望能陪著他們的患者嚥下最後一口氣,希望他們平靜地離去。

某天,我閃過了這樣的念頭:或許只是我們單方面認為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提供充足的照顧。但我不禁想問:「如果一天裡,我們被賦予任務只照顧一位臨終的人,並被要求提供最完善的臨終關懷,我們該如何真正地執行呢?」 「完美的臨終關懷實際上存在嗎?」 「如果沒有足夠的時間,就不能提供好的臨終關懷嗎?」

有一天,我問了一個同事:「如果你被要求只照顧一個臨終的病人,並盡你所能滿足他們的需求,你將如何照顧那位病人?」她想了一會兒回答說:「我會24小時都陪在病人身邊,盡可能地確認他是否處在最舒適的姿勢,或帶給他令人愉快的香氣,或是...讓他聽自己喜愛的音樂。」我進一步追問:「如果病人虛弱到無法說話呢?」她回答:「我會嘗試做相同的事情,從他的面部表情來察覺情緒。」我繼續問:「如果沒有表情變化呢?」她說:「我不知道了......」 她的答案是很重要而且很珍貴的,但我的內心在說著:「如果這些是最好的答案,我們的醫院目前並無法完美執行。」

即使我面臨這樣的難題,我仍繼續在醫院工作,因為很多人在醫院裡往生,我希望陪伴他們度過最後的時光,即使我並不完全認同現代醫學。

那時德蕾莎修女已經過世了,但我相信她的精神被她的修女姊妹們延續至今。我想藉由觀察和學習她們工作的方式,來感受並理解德蕾莎修女的教導,並應用於個人的練習上。所以我決定去加爾各答的某一個德蕾莎修女所創辦的機構當志工。

我於3月11日前往印度。這天,大地震和海嘯襲擊了日本東北部。我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災難會在我離開僅僅四小時後發生。它顯得多麼諷刺!我,一個為了尋求支持臨終照護最佳方法的人,在那麼多生命被帶走的這天,離開了日本。當我抵達時,在加爾各答的人們已經聽說了這個地震和海嘯。在修女的住所,仁愛傳教會的總部,為了替日本祈福正在舉行彌撒。彌撒中我聽到了啜泣聲,人們悲痛萬分。一位日籍的姐妹說:「現在,加爾各答就在日本。」 我為了尋找一個答案來到加爾各答,但是,當我抵達時,加爾各答卻遷到日本了。

我的姊姊居住在災區,所以我非常地擔心。但是,我有一個強烈的動力,無論如何,我都要找到答案,才能回日本。當時我還不清楚,但我有一種感覺,找到這個解答,是我為日本的災民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。

在德蕾莎修女的機構裡,有些是歡迎志工的。當志工登記之後,修女姐妹們會在會議中決定他們的任務。一位修女對我說,「請去一個叫做達亞丹(Daya Dan,意思為慈悲的禮物)的失能兒童機構當護士,他們的醫療室在每週一與週五對一般大眾開放。」

達亞丹的孩子們是如此的可愛;他們的大眼睛明亮又閃耀。在達亞丹,我擔任護士,同時也幫忙洗滌護理、清潔與復健的工作,就跟其他志工一樣。在醫療室,我與來自義大利及智利的志工醫生,以及一位義大利籍的合格護士姐妹,一起治療病人的傷口,遇到了各種不同的狀況:有一個人赤腳在戶外走路時被一根大釘子刺穿腳;一個人的手指因為機器事故即將被截肢。許多無法負擔去看醫生的貧窮者會到這個機構接受治療。在那裡,我必須要做一些在日本只能由醫生來做的事情,所以有時候我也不知所措。幸運的是,我在日本創傷科的經驗,對於治療方法和藥物的選擇是有幫助的。即使對他們的治療是微不足道的,來看病的人卻藉著拂去我腳上的灰塵來表達感激。(這是印度文化裡用來致以最高敬意的做法。)

著名的垂死之家(Nirmal Hriday)改建的期間,病人必須被送到其他機構。雖然只有一天,我在其他機構能有機會照顧他們。從事志工服務後,我意識到不管在達亞丹或垂死之家,所做的工作與我們在日本做的事並沒有太大的不同,不同的是潔淨的程度與護理的品質。然而,當我加入這臨時的垂死之家機構時,不知為何,我覺得在日本接受臨終照顧的病人是相當可憐的。我跟另一名來自日本的護士S對談時才了解到,這裡的病人不會經歷像我們在日本做的延長生命的治療處置,所以他們不會有一段長時間的受苦。我再一次明白,強行延長一個人的壽命,只是讓病人產生更多的痛苦。

在加爾各答,那些在街邊虛弱倒下,而被送進來的病人,情況看起來可能比在日本的還淒慘。 然而,在加爾各答,病人在修女姐妹們祈禱的圍繞中往生。修女姐妹和我們之間的區別是什麼?我記得有一天我對S說:「我不認為這邊醫療的品質比開發國家好,。暫且不論這些修女姊妹是否擁有護士執照、來自不同國家、或教育程度不盡相同,她們與我們之間的重要區別是:我們服務的是在我們眼前的病人,但修女姐妹是為上帝服務。何者較為崇高?正因為是為神服務,在這種情況下,病人會在他們臨終的時刻感受到更多的寧靜和幸福嗎?很明顯地,在這邊往生是更幸福的。」現在回想起來,我認為在那一刻我可能已經開始,一點一點地,找到我問題的答案。

保有修女精神的姐妹都很友善,而且我感覺到與他們非常親近。他們為了上帝放棄了這麼多,並心甘情願地在非常艱困的環境下工作,他們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。那位我曾一起在醫療室工作的意大利姐妹特別開朗,她總是面帶微笑,就像許多意大利人,但她也是一個非常珍惜獨處的人,我聽說對姊妹與神父而言,他們與上帝的關係就是一切,他們切斷了與家人和密友關係的堅固連結。當我在他們身邊,我能感覺到這些姐妹放棄一切的偉大決心。每次當我和姐妹在一起時,我就回想起Shri Mahayogi總是說:「即使他們已經在你手中了,你必須用心去放棄他們。」我當時覺得我們兩者:瑜伽士與修女姊妹都是在努力實踐相同的理想。

三週的時間過得很快,而我返回日本的日子也到了。我已經擁有了作為一名護士和作為一個人的許多寶貴經驗。但儘管如此,在我停留的最後一天,「怎樣才是服務臨終病人的最好方式呢?」我仍然尚未得到明確答案。我感覺如果我沒有找到答案,此行將只不過是一個美好的旅行,此外沒有更多的收穫。我的內心依然是空洞的,我沒有因為離開加爾各答而感到傷心,也沒有因為回到日本而感到快樂。

我的班機平安的降落在大阪,在我回京都的火車上,我隨手拿起一個姐妹在最後一天給我的一本小冊子:「親愛的志工們,這是一段從德雷莎修女捎來的訊息」。該段訊息是:「愛別人,直到感到疼痛(Love others until it hurts)」,成為神聖的Be Holy)」。德蕾莎修女對於窮人高尚的行動使她得到無庸置疑的注目,但是當我們仔細考慮她所說的話,我們可以理解到她的訊息是關於自我犧牲和成為神聖的。 我願意,我想要,帶著上帝的祝福,變得聖潔。(I will, I want, with God’s blessings, to Be Holy.)」她說,「聖潔絕不是專屬於某些人的奢侈品。這是我們的義務之一,這僅僅是我們的責任。(Holiness is never a luxury exclusive to some people. It is one of our obligations. It is simply our duty.)我一遍又一遍的讀著這些文字,直到我回到家。

當我回到家裡,我讀了一位日本神父的部落格,我在修女的住所曾見過他。在部落格裡,我發現一段在加爾各答修女住所的姊妹給在日本志工們的訊息。,這些字句不只療癒鼓舞了我們這些國土被破壞的人民,更提及了她對日本年輕人的期待。她所使用的文字跟這些不同,但意思就是「成為神聖的」。眼淚開始從我的雙頰流下,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,只是我已經找到了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,文字訊息裡並未提及任何關於「臨終照護」的字眼,但很肯定的我已經找到我的答案了。

對臨終照顧的最高境界既不是陪伴一個人所花費的總時數,也不是一個特別的照顧方式,而是比較像是一段協助臨終變得「神聖」的過程,讓一個人在他們生命的最後幾個小時最幸福的方法,就是被一位聖潔的人照顧著。一位聖潔的人就是知道真愛的唯一者。
當那位日本神父第一次會見德蕾莎修女時,他覺得自己得到德蕾莎修女所給予的愛,比這世上的其它任何人還多。同時德蕾莎修女自己曾經說過,「很多人會來看我,但對我而言,在我面前的那個人就是一切。」真的,一個聖潔的人可以比任何人給予更多的愛。

於是,我想到了我鍾愛的Shri Mahayogi的教誨:「有堅強的信念,無論你在床上或在街上往生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往生時與神同在。」最幸福的臨終就是有著堅強的信念,如果那時,你沒有信念,會發生什麼事呢?是否仍然可能在「神的懷中」往生呢?有的,仍然有一絲希望,就是臨終時有一位聖潔的人在場,臨終者的靈魂在聖潔的人照顧下將會變得神聖。這個靈魂可以親近神,同時也能在神的懷裡往生。人背負著無盡的痛苦渡過一生,但無論一個人如何的過活,應該都被允許在最崇高的愛之中走向死亡。

成為聖潔就是我所渴望的;是我下定決心要完成的,我會盡我所能地往這目標前進。我重新體認到我的使命,我的道路已被清晰指引。這就是為什麼神帶我到我的上師身邊,並拯救我的靈魂,一個在發現瑜伽前幾乎瀕臨死亡的靈魂。我有一位活生生的上師,透過我對Shri Mahayogi的信仰,在我上師的指導下,我必定會變得聖潔。這是我這個,獲得機會再活一次的人,當前的使命。為了我自己,還有為了將來我所遇見的病人能在祝福中死去,「我願意,我想要,帶著神的祝福,變得聖潔。



2015年12月28日 星期一

秘密就在行動中

撰文者:Lynn

連續四個月,我們不斷地在讀書會中討論著行動瑜伽——Karma Yoga,
討論著如何放下對工作結果的執著,而專注在工作本身進而讓一切水到渠成,
也討論著如何透過服務去將自我消融。
Karma Yoga因為貼近大家的生活,讀書會中的討論相當熱烈。
文章是讀完了,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要如何在生活中實踐了。

我一直對學習瑜伽充滿熱情,護照上的出入境紀錄說明著內在的那股熱切,
因此在紐約遇到Shri Mahayogi之後,開始思考搬到紐約住、跟隨著前輩學習的可能性,
但這樣的想法被Yogi桑(註1)否決了,
他說:「妳的學習不在紐約,留在台灣一點一點地開始服務吧。
           即使一開始無法作出全部正確的行動,但開始服務吧。」
當時雖然感到一些失望,但我想:或許秘密就在行動中吧!
我們深刻的學習及體會就在這一點一點的行動中吧!

很快地,我就有機會證實了我的想法。

為了希望能在台北建立Sangha(註2)及準備將來邀請Shri Mahayogi 來台灣,
2015年五月份我們第一次邀請Shri Mahayogi 的弟子來台分享,
她的名字是Mirabai,這一次在台灣停留了三週的時間。

現在回想Mirabai桑那三週的訪問,覺得當時從課堂上有很多的收穫,
但最大的收穫是有機會跟同伴一起準備、一起工作。
然而工作中難免出現意見不同,在碰撞中有時候甚至會有受傷的感受,
記得那時曾在內心深深地責難一個同伴: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?
當時受傷的感受是很深刻的,
但就在我反問究竟是誰受傷了呢?又為什麼有受傷的感受呢?
突然體悟到:原來是頑強的自我(ego)堅定地認為他人該如何對待我,
因對方不是如此對待,「自我」產生了受傷的感受。
即使在書中讀過多少次,但在實踐中的體悟卻是如此深刻,
深刻地去體悟到「心」有各式過去的模式,我們要小心地看顧它。
而所有的工作幫助我們一再去看見,並練習這件事。

因為預期將來會跟同伴之間有許多的溝通,
Mirabai桑離開台灣之前,她提醒了我溝通時最重要的是能夠互相信任。
我問:要如何互相信任呢?
她說:去信任人就是信任神,在溝通中去看見兩個Atman(真我)在對話。
或許彼此間有不喜歡的個性或習慣,但這些都是會一直不斷改變的,
因此超越這些會改變的部份直接去和Atman(真我)對話,
Yogi 桑常常說:看見Atman(真我)。
這樣超越的狀態我並沒有把握能夠做到,
但她真摯的眼神看進我的內在,令我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,
好的,為了實踐Yogi桑的教導,我會努力,努力看見Yogi 桑就在我身邊,
在每一個與我互動的人之中看見我所摯愛的Yogi桑。

行動瑜伽的學習及練習會持續的進行下去,
秘密就在行動中,我們深刻的學習及體會就在這一點一點的行動中吧!

註1:Yogi桑,即Shri Mahayogi,也有日本弟子以敬愛的態度暱稱其為Yogi桑。
註2:Sangha,瑜伽實踐者所組成的團體定期聚集在一起練習、學習,互相砥礪、努力實踐教導。




2015年12月24日 星期四

聖人的誕生



撰文者:Lu


別再沈睡了!心啊——
要在迷妄的黑暗中沈睡到什麼時候呢?
你是誰?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?
忘記了真實的自己啊......
快,確實地睜開你的眼睛
從惡夢中醒過來吧
不要緊緊抓住如箭一般會消逝的虛幻之物
去品味不朽生命的歡喜
從悲苦的闇夜裡逃脫  仰視光輝燦爛的太陽吧


ーー摘選自《インドの光ー聖ラーマクリシュナの生涯》p184ーー



明天就是聖誕節了,雖然耶穌基督真實的生日似乎不是12月25日,
但在這天慶祝耶穌基督的誕生已經成為傳統了。
為什麼人們會慶祝聖人的誕生?以前我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件事。

聖人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,和我們一樣擁有會衰老、消逝的軀體,
卻同時能擁有偉大不凡的精神與無盡的慈悲心,無私地付出行動,貢獻於世界。
我想,聖人們的存在,不僅向我們揭示了真理本身,
讓我們了解真理也存在於我們自身之內,
也顯示了通往真理的道路,指引並啟發著我們。
或許可以說,他們的誕生,就像太陽的升起一樣,給予了人類希望與勇氣;
面對這個充滿痛苦的世界,我們並不是軟弱無力的,
若是我們願意付出努力,仍然有可能從無止盡的煩惱中解脫。
正是因為如此,聖人們的誕生對我們而言,
變得神聖而意義重大,值得我們去慶祝、去表達感謝。

謝謝曾經誕生於這個世界的聖人們。
Om Tat Sat, Om.



2015年12月21日 星期一

It's all about love

奉愛者的祈禱〉
有一陣子常常思索中世紀聖人Mirabai的事情
很希望能更了解奉愛者的心境
某天心情有點起伏,忽然很想畫畫
所以想像著奉愛者們美麗的姿態,試著畫了下來
繪圖、撰文者:Lu

中世紀時實際存在過一位名為Mirabai的聖人,
她雖然身為皇族之女,但對一切榮華富貴絲毫不在意,
一生奉獻給她所摯愛的Krishna,是非常有名的奉愛者。
在京都時曾聽前輩講過Mirabai的故事,與Mirabai所寫的詩。
Mirabai全心全意愛著Krishna,無時無刻不想著Krishna;
傳聞Krishna有著深色的肌膚,當她看到天上的濃厚烏雲,
她並非想到是否即將下大雨,而是思念起深愛的Krishna。
聽了Mirabai的故事後,對於Mirabai究竟是怎樣的心境、
奉愛者們究竟是怎麼樣愛著神,開始感到非常好奇。

以前我很害怕有著狂熱信仰的人,有些人似乎瘋狂到失去理智,
甚至變得冷酷無情,讓我覺得信仰是一件很危險的事。
然而,第一次見到Shri Mahayogi時,
我曾經問過一個問題:
「我覺得自己很軟弱無力,請問如何才能變得堅強、變得有力量?」
Shri Mahayogi回答:「要擁有信仰。或者說,擁有信念。」

知道越多聖人們的故事後,不管是西方的德蕾莎修女,或是印度古代的Mirabai、
近現代的Ramakrishna或Swami Vivekananda…等等,
漸漸了解到,真正的信仰者是為了神獻上自己的愛,越加深對神的愛,
自然地越能為他人著想與付出行動,而且無所畏懼。
愛,讓人變得勇敢,也讓人變得柔軟。

Shri Mahayogi曾說,奉愛瑜伽是很容易的,只是單純地去愛著神。
我還不是很了解何謂奉愛瑜伽(Bhakti Yoga)
但是神無條件地愛著我們、接受我們,供予我們一切而別無所求,
我想要回報祂無私的愛,想要學習如何去愛祂,想要更接近祂。

只是單純地去愛。





2015年12月17日 星期四

練習日記03:我在京都洗了一場三溫暖

撰文者:Vivi

這次抵達京都的隔天就是Jayanti(註1),我既興奮緊張又充滿期待。

從一早開始,大家陸續準備裝扮,穿上紗麗,化上淡妝,
忍不住想起以前一群姐妹要去夜生活的畫面。
然而,那些華麗的地方,跟飲酒作樂背後所帶來的空虛感,
已全然不是我現在所要追求的東西。

私人Satsanga(註2)幫我啟動了這趟京都行心情上的巔峰,
我好似戀愛一樣的寫了一封情書給Yogi桑(註3),在信上畫上了我所嚮往的畫面。
而Yogi桑當場看完信後,幽默又帥氣的回應,讓我確定我真的是愛上他了。
腦袋原本混亂的思緒隨即被這份「愛」所充滿著,已無其他儲存容量。
但我還是努力地擠出了一個問題,我問:如何讓您知道我有多愛您? 

Yogi桑回答: 這封信已證明。就像是戀人那樣想著彼此,愛著對方。
(當下的心馬上被融化,因為我知道我要做的事很清楚了,沒有疑問的。)

我調皮地問著Yogi桑:在你眼中的我們(人類)是怎麼樣的狀態? 
Yogi 桑: 我跟你們是一樣的,就是這個「一」的存在。 

我像個討糖的小女孩追問:就這樣嗎? 
Yogi桑輕鬆帶著笑咪咪的眼神跟我說:就像是一場遊戲一樣,大家玩在一起。 

當下心的閘門打開了,如果這是一場遊戲,
我何必讓生活上的痛苦,與自我的無知,一直困擾著自己?
只要充滿喜悅、努力地玩,不管這場遊戲會不會破關,至少我盡力了,那已足夠。

在京都兩個禮拜的生活,情緒起伏就像冷氣團突然報到一樣,
甚至有一度很不願意再進到Shanti庵(註4),
我清楚看到自己對於不喜歡的事情就想逃避,甚至想把它一腳踹開,
我盡力去看、去面對我所不喜歡的事情,
不過還是又再次被自己的心給打敗,忍不住眼淚還是嘩啦嘩啦的下。
甚至覺得自己做不到了,我又開始急躁的想做個選擇,要!還是不要! 

隨著一天一天過去,這次來的同伴一個一個結束京都的行程,
Essay要離開那天,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擁抱,
我以為我承受得了,竟然在那一刻任由眼淚又淚灑臉龐。
她說:不要怕,好好做asana(體位法),好好冥想,就不會怕了。

當下我衝動閃過想離開的心情,像個小孩哭著說我想回家,想媽媽。
在理智線還未斷之前,其他同伴已經準備踏上腳踏車穿梭在京都街道,
前往上課地方,我只能急忙跟上。
冷空氣中清晰的味道,太陽照著我的臉,像是跟我說:
   沒事了!沒事了!你可以的。有我在。

兩個禮拜裡,上了很多堂asana課,我感受到Yogi桑細心用心的設計這一套體位法。
在一次冥想當中,我深刻體驗Yogi桑的溫柔,感激不盡的淚水又再度落下。
我又有什麼懶惰的藉口跟理由不去做這件事呢!

那一天在鴨川的橋上,看著河流,
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,這幸福中的踏實感原來是我所追求的。
我相信接下來的挑戰,只要不帶任何期待地努力去做,
一定可以訓練自己擁有更強大的心智。


鴨川,三条大橋上

註1:Jayanti,為感謝上師誕生在這個世界上,弟子們在上師生日時所舉行的神聖慶典。
註2:Satsangha,即「真理集會」。
註3:Yogi桑即Shri Mahayogi,也有日本弟子以敬愛的態度暱稱其為Yogi桑。
註4:Shanti庵,位於京都一處弟子的住所。


2015年12月14日 星期一

行動瑜伽 part 2 自我犧牲(下)

Karma Yoga日文版
撰文者:Sananda
文章來源為MYM New York網站
© Mahayogi Yoga Mission保留一切權利

行動瑜伽的具體實踐


比起自我犧牲的實踐,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而練習體位法、為了穩定自己的心而練習冥想、為了保持自己心的平靜而練習不執著,這些練習並不困難,也就是說,為了自我淨化而做靈性修煉(sadhana),是比較輕鬆的;但是,要始終如一地將意念、行動、和所有的時間獻給他人而非自己,並不容易。對於自我(ego)來說,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困難和痛苦的練習。


大多時候,我們在一天內完成的各種行動都是為了讓自己舒適或愉悅。如果我們誠實地觀察自己每個行為背後的動機,必須承認我們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。即使是想要為他人而做的行動,仔細檢視下,會發現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自己。


為了利於他人而放棄自己,完全地移除任何以利己為目的的起心動念,這真是件令人生畏的任務。儘管如此,我們仍須面對和參與。


首先,我們要有那個可為別人提供服務的環境,然如之前所提,我們每個人因自己的狀態被賦予了不同的環境,因此就先從所在之處開始吧!我們可以對那些最親近的人練習真誠的服務,但一般而言,越是親近的人,服務就越困難。例如,我經常認為夫妻間要「平等」,每一方都保有「權利」做他想要做的事情。


所以,我有權利去做我想做的事情。然而,行動瑜伽的教導迴盪在腦海裡:「放棄你想做任何事情的『權利』。徹底且簡單地,為他人著想而行動。讓別人快樂,真心為他人考慮,並給予別人你的時間。即使這讓自己感到抗拒,在抗拒的想法出現前訓練和規範自己迅速採取行動。愛他人並盡力積極地服務。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,甚至進一步,帶著同理心去感受,並為他們行動。」


我將這點當成真理來信奉,如果一個人無法服務那些最親近的人,是不可能為人類服務的。事實上,「放棄對世俗的關心和執念而走在真理的道路上」這件事,和「放棄包含開悟的一切自我利益,為了他人奉獻自己」,這二者是相同的,其實放棄的是自我和無知,這些都被獻給神、真理,也就是他者。


這是行動瑜伽的第一步,當這切身的第一步達成了,下一步就會超越第一步,然後更進一步,這練習就會往外延伸去服務全人類。


這些是我的理想,就如同經由瑜伽的冥想去實現超然的三摩地一樣,都是我的目標。


簡單地說,當準備好為他人獻出自己的生命,意味著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本身的自我意識,對於這樣的瑜伽行者,那個他人就是神。這樣的奉獻,比一位保護自己的孩子免於受到危險的母親更為深刻。不是為了「我的」孩子,也不是為了「我」心愛的人,而是為「祢」,我們必須放棄一切。「祢」是我最親密的人、我的妻子、我的孩子、我的父母、朋友和陌生人。


某一天真的可能會為了「祢」,而犧牲掉一直最珍視的「我」嗎?


正如勝王瑜伽修行者在超然的三摩地無垠大海裡撲滅了自我(ahamkara);如同智慧瑜伽修行者透過徹底的辨別來摧毀自我意識;也像奉愛瑜伽修行者將自我完全融入神的愛之中,當透過自我犧牲的行動,「我」到達至高神聖。*(*註:勝王瑜伽即Raja Yoga,智慧瑜伽即Jnana Yoga,奉愛瑜伽即Bhakti Yoga,行動瑜伽為Karma Yoga,這是四種瑜伽的途徑。)

如果每個人都是神,我們對別人的所有行動就是對神的禮拜,也是對摯愛的「一」奉獻服務。我尋求著神;如果萬物都是神,我所看到、聽到、嚐到與摸到的一切都是神,那我的心就會全然地滿足了吧。


然而,心智會欺騙自己,精心為自己打造一個安全的世界。我們必須守著自己的心智,不任其自滿與得意,並全然地獻身於對神的服務。為了獻身予無限的「一」,我們必須透過不間斷地行動,付出並奉獻我們自身。


自我犧牲與真愛


偉大詩人Chandi Das所敬仰的女神Bhasri,曾教導他:「不要放棄你對那個浣衣女子Rami的愛。Rami教導你的真理是她無法給其他人的,同時她引領著你到達連造物者也無法給予的無上幸福。」

這意指:「即使是天國的神或女神,也無法比你以全心全意深愛的人教導你更多神聖的真理。」— Chandi Das(摘錄自Surendranath Dasqupta,印度教神秘主義)


Shri Mahayogi曾教導:「至上的愛就是為他人和所有一切犧牲你自己。自我犧牲跟真愛是一樣的,當一個人的內心充滿了純粹的愛,他的行動就是自我犧牲。全心全意去愛就是付出自己的一切。這就是捨棄自我,同時,只有最完美、獨一無二、被珍愛的『祢』會被留下來。Atman,是在智慧瑜伽(Jnana Yoga)中透過徹底的辨別冥想,放棄無知和自我後,而留下的真我。」


每個生命的存在都是摯愛的神的顯現,同時每個行動都是對神的奉獻。家人是最親近的神,正如《奧義書》裡所昭示:「不是因為丈夫可愛所以愛著他,是因為愛著丈夫之內的真我(Atman)所以愛著他」,這教導指出了瑜伽的目的和方法。瑜伽的目的是了悟真我,而這教導指引你去愛、崇拜、虔誠地服侍真我的方式,就是為你的配偶奉獻一切。


在最終的行動瑜伽,目的和行動完全合而為一,行動不是為了實現目的,行動本身就是目的,為了行動而行動。


在此,奉愛瑜伽和行動瑜伽是一致的。在奉愛瑜伽,愛著神不是目的,因為神就是愛,愛的行動本身就是目的,愛是為了「愛」而存在。自我犧牲的行為和愛是完全相同的。有愛,就有犧牲;有犧牲,就有愛。在勝王瑜伽和智慧瑜伽裡所強調的放棄自我意識和實現真理,在行動瑜伽和奉愛瑜伽中,是積極地透過自我犧牲和真實的愛來加以實現。

因此行動瑜伽修行者,超越了不執著和自我犧牲的概念,愛著獨一無二的真我,在真我裡行動,與真我合而為一。當瑜伽行者超越了行動,Karma(業╲行為)是循著Dharma(真實)流動,他或她存在於永恆不變的真我之中。瑜伽行者經由犧牲自己來禮拜真我。


即使是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或為了一個微小的生命,而有獻出、犧牲自己生命的覺悟,這樣的人是了悟真我的人,是真正的瑜伽行者。

 

願我們的行動瑜伽能實現真實,那是隨時能為他人犧牲生命的境界,

願我們超越智性,毫不猶豫地為真理而獻身,

願我們獻身給永恆的真理,而非短暫虛幻的世間歡樂。


戰鬥吧!努力超越虛假、有限的自我, 覺醒於不朽的真我吧!徹底地摧毀所有無知、自我中心意識與「我的」微不足道的快樂和痛苦吧!


我們所尊崇的偉大靈魂們,如佛陀或基督,皆宣示著:「你是不朽的真我,你是一切的本質,一切的本質就是『那』」。如果尊敬他們也相信他們的教導,那就去實踐並實現這樣的教導以了悟真實吧!人生不過百年,稍縱即逝,唯有真理永恆不朽。


2015年12月10日 星期四

獻身服務


摘選自Mahayogi Yoga Mission出版品〈瑜伽的福音〉
© Mahayogi Yoga Mission 保留一切權利


身體和心是工具。
請理解這二者是為了到達開悟的工具,也是為他人服務的工具。
如果修行有實際前進的話,
為了自己而對這個世界所做的的行為會逐漸減少。
另一方面,為了世界、為了人們獻身服務的工作將會增加。






2015年12月7日 星期一

京都修行週記 之八:再會了京都


撰文者:Lu

將近三個月的京都修行到今天劃下句點。

這三個月的停留裡,更深刻感覺到京都像是我的第三個故鄉,
時常經過的安靜巷弄、往來穿梭的腳踏車、偶爾相遇的和尚…,
已經成為日常生活裡很自然的一部份,我覺得自己好像從未離開過京都一樣。
2014年3月第一次跟著Lynn來到京都,第一次接觸瑜伽的時候,
根本未曾想過京都對我而言會變成這麼重要的地方。
這和京都是不是千年古都、是不是觀光勝地一點關係也沒有,
而是因為在京都我遇見了Guru(上師)——Shri Mahayogi。
因為Shri Mahayogi在京都,因為有許多的Gurubai(註)在京都,
京都之於我才有意義。

為了想要更貼近Shri Mahayogi、想要學習更多瑜伽,
我曾經考慮過搬到京都,但是,漸漸也了解到,學習瑜伽、實踐瑜伽的教導
抑或為Shri Mahayogi服務等等,並不是只有在京都才做得到,
即使我人在臺灣,仍然有許多學習與服務的機會,
我也很希望能將Shri Mahayogi的教導傳達給更多的人。

從現實上來看,回到臺灣或許是我與京都、與Shri Mahayogi的別離,
不過若是心裡常常思念著Shri Mahayogi,
若是不懈地持續去實踐,我相信這樣才能在真正的意義上更接近Shri Mahayogi。
非常幸運的一點是,日本與臺灣是這麼地相近,
我還是隨時都可以回家,回來京都。
我非常的安心,因為從心底深深地知道,京都的家人們永遠的會張開雙臂歡迎我回家。

別離是為了下次的相聚。再會了,親愛的京都,相信我們很快會再相見!


註:Gurubai,意指靈性上的兄弟姐妹。




2015年12月5日 星期六

與MYM相遇之路 之三:不再尋尋覓覓



撰文者:Essay
不再尋尋覓覓

十一月,到京都參加Shri Mahayogi的Jayanti(註1),
與台灣的練習夥伴們約好前一天在Shanti 庵(註2)會合。
那是週日下午,也是日本當地的連續假日,抵達京都車站時,
人潮摩頂放踵,喧鬧嘈雜,我努力壓抑著,不讓自己心浮氣躁,使勁鑽出。
上了水洩不通的公車,又是一番折騰。
終於,跋涉過這些過程,抵達了。

按門鈴,台灣的三位夥伴正準備拉上客廳拉門練習體位法,
我沒有猶疑:「等我一分鐘,我也要練!」
速速卸下行囊與厚重衣物,加入已端坐就緒的夥伴們。
因為我知道,那是讓自己身心快速安頓下來的方法。

約莫一個小時,大家專注而寧靜地完成各自的體位法練習,然後,一起暝想。
眼睛一閉上,喜悅的淚水自然地傾倒而出,
心底真實的聲音,如此清晰:「我又回來了,我好幸福。」

暝想結束後,我不禁思考,這個「幸福」,到底是什麼?
它是那麼不同以往感覺到的「幸福」。
不是受招待吃到米其林星級珍饈美饌、入住尊貴奢華的五星級大飯店的幸福;
也不是熱戀中如膠似漆、糖甘蜜甜的幸福;
甚不是作品獲獎,在鎂光燈中踩著紅毯上台接受桂冠與掌聲的幸福。

那麼,那是什麼呢?
我在京都寧靜巷弄中的簡樸民居中的一方紅地毯上,
竟然感受到了超越上述以往經驗的「幸福」。
而這幸福,在後面幾天的停留,也不斷擴散、蔓延著。
我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妥在心裡,希望自己不要忘記;
一邊(以搞笑的形式)快樂地分享給身邊的Gurubai(註3)。

十年前,我第一次來到京都,因為直覺那兒有「什麼」等著我。
但我什麼都沒找到,回台灣以後,開始寫作,自以為在文字中獲得療癒與救贖。
然而,心裡的那個缺口始終都在,只好不斷不斷浪遊與追尋,
看似被充實絢麗的旅程填滿了,其實內心還是惶惑不安的。
也許身邊朋友在照片中看到的是,遍遊各國、遍覽美景、遍嚐美食的我,
但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看到的,是那個不停張望尋覓、猶豫徬徨的自己。

但若沒有走過這一遭,我會「甘願」嗎?
例如,如果十年前,我自己在北野天滿宮晃遊的時候
一個長髮長鬚的帥氣長者走過來對我說:「我是你的上師,跟我走吧。」
我應該只會嚇得落荒而逃、回台灣還要收驚吧。

九月份,第一次見到Yogi桑(註4)時,我問了這個問題:
有一句話說:「當弟子準備好了,上師就會出現。」這句話怎麼解釋呢?
Yogi桑笑著回答:「自然而然。」

當時我還不懂,只覺得Yogi桑的回答好酷。兩個月後,我懂了。
唯有準備好,這個不再惶惑猶疑、不再尋尋覓覓的自己,
準備好這個真摯純直而謙虛的身心,上師自然而然就會出現。

離開京都的前一天,參加了週六晚上的Open Satsanga。
Shri Mahayogi正好談到了「什麼是幸福?」:

絕大部分讓人感覺到幸福的事物,
   例如:奢華物質、親子關係等等,都是會消失或改變的。
   也可以說,幸福的背後,其實藏著不幸的陰影。
   那麼,如果能對於幸與不幸,都保持著不動搖,也許,這就叫做幸福吧。

不動搖,何其難?我知道還需要很大很大的決心與努力,
很長很長的不間斷練習,才能達到那個境界。

但至少,對現在的我來說,不再尋尋覓覓,就是一種踏實的、篤定的幸福。


註1:Jayanti,為感謝上師誕生在這個世界上,弟子們在上師生日時所舉行的神聖慶典。
註2:Shanti庵,位於京都一處弟子的住所。
註3:Gurubai,意指靈性上的兄弟姐妹。
註4:Yogi桑即Shri Mahayogi,也有日本弟子以敬愛的態度暱稱其為Yogi桑。



2015年12月3日 星期四

如何愛自己

翻譯Shri Mahayogi之語,摘選自京都 2015年6月7日 satsangha的內容
© Mahayogi Yoga Mission 保留一切權利

Felix:「大家說自信過剩就會變成自我中心,
            那自信和自我中心之間的差別在哪裡呢?」

Yogi:「自大和信念是不一樣的東西。
            自大和自我中心比較貼近,但信念和自我中心之間沒有任何關係。
            所謂的自信,必須去分辨清楚是自大還是信念,
            哪一邊重量比較重,或是比較傾斜哪一邊。」

Felix:「依心理學上或是新時代(New Age)的說法,
            我們有必要更珍惜自己、更愛自己。Yogi桑您怎麼想呢?」

Yogi:「在某個程度上這個說法是沒有錯的。
            而且我想要指出來的是,(強調)是愛著自己的什麼呢?
            如果認為「我」就是「心」的話,那就時時刻刻、每天都在變化而不一樣。
            所以愛著自己的同時,必須讓心去靠近更好的自己、真正的自己。」